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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著見證傳奇的心態到Ürzig,離開時卻是一股惆悵。

Karl Josef Christoffel (暱稱Karl-Jo)當年與哥哥一起經營酒莊,結果哥哥早逝以致他必須一人接起酒莊重責,那年他17歲。
在他近70年的釀酒生涯裡從未使用人工酵母,他說回想當年隔壁村有個小伙子也在釀酒,每次見到就不斷提醒,用原生酵母、用原生酵母、用原生酵母。結果小伙子聽進去了,現在挺紅的,叫Markus Molitor。
哥哥的太太來自著名Prüm家族,所以本莊一度擁有並生產Graach以及Wehlen的頂級葡萄園產品,後因為Karl-Jo年事已高照顧不來而將它們贈回S.A.Prüm,此外有別其他Mosel生產者的分批採收,本莊的範圍實在太小(不過兩公頃)因此每年只做一次採收,由Karl-Jo決定何時開始而且所有工作會在一個上午完成,再透過不同坡面及高度影響下的葡萄熟度做Prädikat區隔,這種做法讓本莊的Kabinett永遠第一個賣完,因為產量與Auslese一樣稀少。

目前協助維護此莊葡萄園的多為Karl-Jo的小老弟,講是"小老弟"但名單拿來一看,全是附近酒莊的退休莊主或資深員工,加上70歲的姪女婿Joachim擔任酒窖大幫手,老傢伙照顧老傢伙(本莊只有五十年以上的未嫁接老藤) 再讓更老的傢伙製成產品,這種在地千歲團執行農作的概念,恐怕只有咱們南部比得上。


(此莊最年輕的葡萄藤也超過50歲)

僅管腦中仍記得每個年份採收的情況甚至該年酒款的酒精濃度,無情時間仍在長者身上留下刻痕,以往每年夏天Karl-Jo在Mosel河的滑水身影是當地風情之一,但從兩三年前開始已不復見,此外在聊天與取酒的過程中,多少感受到這位八旬長者力不從心的一面。
目前整個家族僅剩Karl-Jo哥哥的孫子有希望承接酒莊,但這位城市長大的20歲年輕人是否有意願回到小鎮,在這餓不死卻也賺不了錢兩公頃致命陡坡上工作......看著Karl-Jo的溫暖笑容,我慶幸他未參與這段討論。

Karl-Jo酒的特別在哪,某天阿彭會的耆老特別詢問創潮是不是進了Karl Josef Christoffel的酒,這家當年他在美國喝只覺得很淡,但如今回想卻認為很有意思想重新認識。

用"淡"來形容有點太過精簡,不過從另個角度來看,這年頭還有人把酒做淡我都珍惜。
「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」,在酸甜稜線模糊的組成下洗盡鉛華,使飲者回到自身與酒的交流,老伯的酒從不讓人哇那麼一聲,卻有辦法在多年後仍讓人記得這層....淡。

與其它四串葡萄的酒莊不一樣,除了前途未明,近年各方踴入的訂單更是迅速地把老酒清空,為此我下單給了重手,因為很確定不會有太多下一次。

(土不拉譏的地界牌,但這塊牌下正是大名頂頂的Erdener Prälat葡萄園)

臨別的清晨再到Karl-Jo前廊補些照片,只見Mosel河依舊粼粼、Treppchen山頭仍然屹立,誠如百年來的姿態,然而陰雨霏霏下的Ürzig卻給人一股青山空向人的惆悵。
上車轉動鑰匙也轉換情緒,該慶幸的是台灣市場沒有缺席,搭到末班車見識Mosel甜酒那質樸而且勢必衰微的一面。
延伸閱讀:一個時代的結束--Weingut Jos.Christoffel Jr.宣布不玩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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